JeNeL

好像
眨眼就過了
因為感覺都一樣

一百天裡
妳來看了我四次
每一次
都把我摟在懷裡
問我好不好
我總是一句話都還沒說
就抱著妳
一直哭一直哭
然後
就醒了
妳還是不放心對不對
所有人裡面
只有我見到妳這麼多次

姑姑說
小時候有一次
為了我的事情妳們大吵一架
因為我調皮
但妳卻護著我不讓姑姑打我罵我
原來
我那時早就被寵壞了
有什麼關係
我就是喜歡妳寵妳疼

最後一次在妳清醒時看妳
妳還在擔心我吃飽沒
有沒有穿暖
我好像
一直都還是妳五歲的小孫女是不是

妳清醒的最後一次說話
竟然是交代姑姑要把些首飾整理給我
還特別強調一對婚禮用的手鐲
我聽得心好痛
一直以來
我最大的希望
就是妳和阿公外婆外公
都能參加我的婚禮
我想要你們看著最寵愛的長孫女
美美地幸福地嫁出去
也許
你們也來得及疼愛曾孫女

即使兩年前發現了妳的病
我還是
一直期望有奇蹟

我們都好捨不得
可是更捨不得看妳痛苦
我們不要所有會讓妳痛苦的治療急救
我們不要妳活得苟延殘喘
我們只要妳能夠無牽無掛



一切都一連串地發生
沒有喘息的空間
哭到最後
都分不清眼淚到底為了什麼而流

全部都撞垮之後
再恐怖的攻擊
也沒有什麼可以摧毀了

就是這種感覺



叔叔好嗎
他有好好孝順妳吧